1.   研究背景、对象及意义

2013年以来，随着中国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和政府对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政策推动^[1]，各类养老设施数量显著增加，2015—2021年，注册登记的养老设施数量已由2.8万增长至4万^[2]。养老设施的入住者多为患有慢性疾病的高龄老人，需要经常进行室外活动，如做操、散步、晒太阳、与他人交流等。然而相关设计人员和投资方对养老设施类项目多为初步涉猎，对老年人的生活特征及护理人员的工作缺乏足够的了解，往往只关注了绿化率、无障碍设计等硬性指标和要求，忽略了使用者的真实需求，使室外环境设计未能真正起到帮助老年人康复、交流以及支撑情感、强化自信等作用，特别是近年来新冠病毒疫情的冲击充分暴露了养老设施室外环境设计欠佳对老年人和护理人员造成的负面影响。因此，对养老设施室外环境展开深入研究具有很强的现实需求和紧迫性。

西方发达国家在室外康复环境方面的研究起步较早，于20世纪70年代便开始在医疗机构中大力推广康复景观及园艺疗法^[3]，并逐步应用到养老设施中；20世纪80年代以来，Ulrich等^[4-6]通过长期的定量研究证实了具有针对性的室外环境设计可以促进老年人、残障人士和慢性病患者的身心疗愈；21世纪，Hamilton、Rodiek等通过循证研究阐述了医疗及养老设施中室外康复环境的重要性和设计手段^[7-9]；近年来，欧洲许多相关研究已发展到更加重视通用设计、全龄友好等理念的新阶段^[10]。

相对而言，中国针对养老设施室外康复景观的研究时日尚浅。李树华^[11]于2000年介绍了20世纪西方在该领域的研究，并提出要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园艺疗法学科体系，近年来同黄秋韵、李雪飞等在针对老年人园艺活动干预的研究中取得了进展^[12-13]；李逸舟^[14]、刘博新等^[15]则分别对养老设施中的老幼共用空间设计策略，以及失智庭院的身心健康促进效果、认知行为改善效果、庭园使用率等指标进行研究，并提出了针对性的设计策略。目前，国内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聚焦于从特定环境元素和生理指标方面进行定量研究，但从老年人、来访亲友和护理人员的活动及需求特点出发，综合考虑养老设施室外环境设计的研究相对缺乏，对实际运营工作场景进行详细分析的研究也较少，相关设计实践经验仍然不足。

近十几年来，笔者带领团队持续对国内外近百家多类型的养老设施开展实地调研，通过对设施内的老年人、运营人员及来访亲友进行深入访谈，了解其使用需求和对现有室外空间环境的评价；此外，在养老设施的设计实践和项目咨询中，笔者与相关人士就其室外环境设计进行过了反复论证，通过分析不同类型使用者的活动及需求，发现在养老设施室外环境设计中需要对4类重要空间加以特别重视：集体活动广场、楼前活动场地、代际交流活动场地、认知症花园。

上述4类空间的重要之处在于：1）这些空间在养老设施室外环境中较为常见或必需，一定数量的人群会在其中活动，且活动类型多样，承载着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2）这些空间对老年人身体的康复、疗愈存在较为重要的作用，具有针对性的空间布置可有效提升此作用效果；3）这些空间不是单纯孤立的，可与内设配套设施共同作用，其配置组合情况会影响老年人自发来此活动的意愿和频率，以及运营人员组织相关活动的难易程度；4）在笔者进行养老设施设计咨询的实践中，与4类重要空间相关的咨询需求最为常见。

因此，本研究以解决实践中出现的问题为目标，对养老设施室外环境中4类重要空间进行深入分析，以期为未来养老设施项目的适老化设计提供指导，并为相关行业标准的制定提供参考。

2.   4类重要空间存在的常见问题：基于多类型使用者的活动及需求分析

2.1   集体活动广场尺度失衡、配套缺失

养老设施通常会设有至少一处铺设硬质铺装、用于集体活动的广场。通过实地调研和观察，笔者对广场空间中典型的活动场景及需求进行了归纳（表1）。

表  1  养老设施集体活动广场中的活动及需求

Table  1.  Activities in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collective activity square in elderly care facilities

活动	使用者	活动人数	场地大小	配置需求
集体做操、跳舞等	老年人、护理人员	20~40	做操/跳舞广场：150 m2左右； 附属活动区、休息区等：50 m2左右	需要完整的硬质铺装场地，周边配置较高大的 植被、景观种植区、特色景观雕塑等
晒太阳、纳凉、赏景、 散步、交谈等		10~20		需要能够遮阴、挡雨的凉亭、廊架，带桌椅的 休息区，周边连接散步道、附属小型活动区等
中秋节集会活动、重阳节 敬老/助老志愿活动等	老年人、来访亲友、 运营人员、志愿者	50		需要可临时搭建的舞台、领操台或伞架等，并 配置用水点和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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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设计方与投资方对上述活动及需求的认识不充分，在此类空间的设计配置上，许多设施存在以下问题，影响空间的实际使用效果。

1）尺度过大。在地处城郊、用地相对宽裕的养老设施中，为了展示气派与宏大的广场形象，投资方往往选择建设规模很大的广场，其中部分广场为了节省预算仅做简单铺装，但因缺少对老年人活动真实情况的考虑而成为“样子”广场（图1）。部分护理人员反映：“这么巨大的场地，二三十个老人做操根本用不着”“广场白天很晒还晃眼，走过去也很远，平常老人都不爱去”；有的院长还提到，大而空旷的场地较为暴露，会引发一些老年人的畏惧心理，降低其参与集体活动的意愿和频率。

图  1  某养老设施中大而空旷的室外活动广场

Figure  1.  A large and empty outdoor activity square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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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区过碎。笔者通过实地调研发现部分养老设施的活动场地被水景、喷泉、花池等景观元素划分，形成美观的图案（图2）。多数设计师的初衷是希望营造出强烈的图案造型或景观轴线，但此种布置方式往往会影响活动的组织和开展，尤其是大型的集体活动，且维护成本较高。

图  2  某养老设施中的景观布置影响了活动广场的完整性

Figure  2.  The landscape layout of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affects the integrity of the activity squ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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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配套缺失。部分养老设施中集体活动广场的周边缺乏让老人就近休憩、观望闲坐、聊天等候的小空间，也缺少桌椅、遮阳、饮水机等配套设施，对老年人的吸引力不足。另外，对于行动不便、身体较弱的老人，因体力不支、怕给护理人员添麻烦或被人看不起，往往会拒绝参加广场的集体活动，从而导致场地使用率偏低，老年人活动量不足且相互之间缺乏交流。

2.2   楼前缺少活动场地和相应配套

通过实地观察发现在院区较大、楼栋较多的部分养老设施，尤其是用地面积在3.3 hm²以上的养老社区中，老年人居住楼栋门前如有空间场地存在，便会在此空间内产生较多的活动及需求（表2）。

表  2  养老设施楼前活动场地中的活动及需求

Table  2.  Activities in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activity site in front of building in elderly care facilities

活动	使用者	活动人数	场地大小	配置需求
晒太阳、纳凉、交谈、赏景、种植等	老年人、护理人员	3~5	总面积约40~60 m2	座椅、置物台、遮阳伞、亭子、景观花池、自理花池或菜园、1~2个健身器械等
利用健身器械进行锻炼
小规模的集体做操、跳舞、打太极等		5~10		含有完整硬质铺装的小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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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访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场地宽裕的养老设施会相对重视大型公共活动场地的设计，给来访者很好的第一印象和视觉冲击力，但对楼前活动空间则缺乏重视，一般仅在楼前用地周围种植一些可观赏的花草灌木，很少在楼前为生活在此的老年人专门设置活动场所（图3）。同时，运营人员普遍反映了楼栋门前的活动场所对老年人的重要性，尤其对于行动不便、需要护理的老年人，在楼前就近活动、晒太阳、休憩、看人来人往和与他人攀谈非常必要（图4）；楼栋门前的活动场地因进出方便成为优势空间，当老年人需要上厕所、喝水或添加衣物时，护理工作的效率会更高，也方便应对刮风下雨等天气变化的突发情况；特别是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间，为了分区管理、避免聚集，护理人员倾向于组织老年人就近在楼前花园内进行小规模活动，避免因去远处的公共花园和广场而带来交叉感染。

图  3  楼前活动场地位置示意

Figure  3.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locations of activity sites in front of build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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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某养老设施中老年人在楼栋入口前休憩、交流

Figure  4.  The elderly are relaxing and chatting in front of the building entrance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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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代际交流活动场地互动性、兼容性不足

养老设施中的代际交流活动场地主要是为老年人的亲属携带儿童来探视而设置，该空间承载着相关人群的主要活动及需求（表3）。

表  3  养老设施代际交流活动场地中的活动及需求

Table  3.  Activities in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intergenerational activity site in elderly care facilities

活动	使用者	活动人数及场地大小	配置需求
儿童使用游具玩乐、在场地内奔跑，家长、 老人照看儿童	儿童、家长、老年人	日常活动人数为5~10人，节假日有 儿童使用时人数会增多； 场地大小在50 m2左右	供儿童玩乐的游具及器械、供老年人及家长休 息的桌椅、可停放轮椅及婴儿车的空间等
老年人与孙辈在此交流、互动；其他老年人 （非亲属）在周边交谈、围观			利于老幼互动的游具、器械
（无儿童使用时）老年人在此进行常规的室 外运动，如散步、利用器械锻炼等	老年人、护理人员		部分空间或游具可多元利用，节假日供儿童使 用，平日供老年人活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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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有条件的养老设施逐渐开始关注老年人对代际交流活动的需求，并设置了专门的儿童活动场地，但一般只设置了大型游具，如组合滑梯、秋千等，且多为成品游具，虽然能够吸引孙辈们来院探望老人，使其能更长时间停留在养老设施中，却未考虑“老幼互动”等更深层次的需求。据访谈、调研发现，老年人对与儿童互动的渴望是比较强烈的，与儿童（即使是非亲属关系）的交流活动可以给老年人带来愉快的体验。很多护理人员提道：老年人的孙辈、曾孙辈跟随亲属前来探视的时刻是相当珍贵的，“一年总共也来不了几次”“我们希望这些儿童活动游具和设备能让老年人与孩子互动起来，让老年人有更多的参与感或能围观也好”；部分院管理人员还提道：“一些大型游具‘适幼’但‘不适老’，老年人只能看不能用”“游具放在院区中间虽然显眼，但比较占地方，有时反而想把它搬到角落里去（图5），这样又起不到什么作用，希望以后的设计能更注重兼容性。”

图  5  某养老设施中儿童活动游具被放置在角落，与其他活动场地缺乏联系

Figure  5.  Children’s play equipment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is placed in the corner, less connected with other activity sites in the fac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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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认知症花园景观层次单一、封闭感过强

发达国家经过数十年的实践探索，发现设置小规模、组团化的特殊护理单元能够提升认知症老人的生活质量与照护品质^[16-17]，因此，国外的养老设施中普遍设置了独立的认知症照料单元和与之配套的认知症花园（表4）。过去，中国大多数养老设施中的认知症老人与其他老人混合居住，这对认知症老人的照护是十分不利的^[18]。近年来，随着中国认知症患者数量的急剧增加和养老服务品质的提升^[19]，越来越多新建的养老设施开始设置认知症照料单元，并为其配置独立的认知症花园。

表  4  养老设施认知症花园中的活动及需求

Table  4.  Activities in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garden for elderly people with dementia in elderly care facilities

活动	使用者及活动人数	场地及配置需求	其他管理需求
康复练习、集体做操、跳舞、利用健 身器械锻炼等	使用者为认知症老人、护理人员； 活动人数在10人左右	能满足约10人活动，有良好照明、通风的 独立院子；配置健身器械	空间需封闭管理且视线无死角，尽可能消除围墙的“边界感”
晒太阳、纳凉、交谈、赏景、种植等		回游散步道、休息桌椅、自助花池、多元 植被景观及小品、小型动物饲养角等
呆坐、反复徘徊、踱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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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认知症花园在我国出现时间较晚，相关设计经验不足，在设计上存在以下2个方面的问题。1）景观单调。认知症花园因与小规模护理组团配置，有时会设置在屋顶或露台，空间普遍较小。大多数设计师考虑到认知症老人有“反复徘徊”的行为特点，在设计时会在有限的空间内布置一条回游动线，但是往往会把满足这一需求当成设计的唯一任务，导致空间环境似乎只是为了老人徘徊而服务，具有针对性的考虑较少，忽略了其他景观环境的布置，如仅在散步道旁零星布置一些孤立的植物和桌椅。实际上，据护理人员反映，认知症老人在景观单调的环境中长时间徘徊会出现情绪烦躁和体力透支的现象，独坐会强化其呆滞、久坐不动的状态，因此，景观丰富多元、步移景异的花园能使认知症老人在行进过程中驻足欣赏、休息，或在一些“小发现”（植物的芳香、花卉吸引来的蝴蝶、隐藏在灌木中的雕塑小品等）中生出与同伴聊天的话题。2）封闭感过强。认知症花园通常会设置边界围挡以满足封闭管理的要求，但有些设计未考虑到认知症老人的心理感受，在花园边界暴露出高墙和铁栏杆，易使认知症老人产生“被囚禁感”（图6），从而引发其寻找出口的想法，制止时又可能会引发激越行为等，加重了护理人员的负担。

图  6  某养老设施中花园的围挡措施，容易让老人产生“被囚禁感”

Figure  6.  The enclosure of the garden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is easy to make the elderly feel “impriso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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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类重要空间的适老化设计要点

根据上述使用者活动及需求的特点以及设计实践中出现的主要问题，本研究提出4类重要空间的设计要点。

3.1   集体活动广场设计要点

3.1.1   广场尺度及朝向

广场的大小可根据养老设施的体量、常见活动类型及日常使用人数设定。例如，在中、大型养老设施中，用于集体做操、跳舞的广场通常以30~40人（包含工作人员）使用为宜，人体进行伸展活动的直径按2.5 m计算，人均活动面积约4 m²，广场总面积宜控制在150 m^2[20]。

为避免早、晚期间东、西向的低位光线直射眼睛，需保证老年人在进行做操、跳舞等活动时面向南或北（视季节和地域而定），因此领操区可布置在场地南侧或北侧（图7）。同时，领操区需保证视野开阔，便于领操员照看到更多的参与者。

图  7  结合采光、散步道、休息空间和周边植被等因素布置的活动广场

Figure  7.  An activity square arranged in combination with such factors as lighting, walkway, rest space and surrounding vege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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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周边附属空间的配置

广场周边可结合休息空间、健身区和外围散步道等进行设计，植被配置时需适当对广场进行围合，目的是形成绿地景观并为老年人挡风遮阳（图7），围合的广场具有向心感并成为“中心聚集点”。

当场地条件允许时，可考虑设置“大小场”（图8），即将多人集中活动的广场作为“大场”，在其周边设置可容纳5~10人活动的“小场”（面积在50~60 m²，可结合楼前活动场地、代际交流活动场地设置）。“小场”便于开展多样化的小规模活动，如打太极拳、练剑等，也可与“大场”建立一定的视线联系，促进场地间的活动渗透，方便老年人“串场”。

图  8  设置“大小场”，方便老年人“串场”开展多元活动

Figure  8.  Set up “big and small squares” to facilitate the elderly’s participation in diversified activ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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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场周边布置休息区时要保证一定的灵活性。例如，可布置一些便于移动和叠放的休闲桌椅及伞架，以应对大型活动和遮阳避雨的需求，也便于老年人和护理人员根据太阳光线强弱灵活调整休息区的位置（图9）。值得注意的是，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间，亲友探访老年人时需要与其他人相隔一定的距离，在此情况下，轻便、可移动的桌椅比固定的桌椅更具有优越性。

图  9  在活动场地周边布置可移动桌椅和伞架，有利于灵活调整休息区

Figure  9.  Movable tables, chairs and umbrellas are arranged around the activity site, 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flexible adjustment of the rest a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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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楼前活动场地设计要点

3.2.1   空间大小

楼前活动场地可考虑满足约10人小组的锻炼需求，场地尺寸在40~60 m²为宜，与相邻楼栋共用的情况下面积可适当扩大。除设置至少一处相对完整、有硬装铺地的活动场地外，还需留出休息座椅、花池、小品摆放的区域。

3.2.2   设备及部品配置

在设备及部品配置方面，楼前活动场地内可布置1~2个健身器具，方便老年人就近锻炼；也可设置小尺度的自助种植区，通过园艺操作调动老年人的主观能动性，促进其身心康复^[12]。

休息座椅的布置应面向开敞的区域，方便老年人在楼下晒太阳或纳凉时观察周边事物、参与话题互动。以某养老设施的楼前活动场地（图10）为例，该设计将自理老人生活楼栋的出入口与风雨连廊相连接，用弯曲的连廊隔出一处楼宇花园，老年人一出门便可在楼前的花园锻炼、休息或逗留，也可在风雨连廊里与其他楼栋散步的老年人形成视线交流或进行邻里互动。

图  10  某养老设施中楼前活动场地设计实例（平面及实景图）

Figure  10.  Design case of the activity site in front of building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plan and real 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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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代际交流活动场地设计要点

3.3.1   位置选择

可考虑将代际交流活动场地与其他活动场地结合设置。儿童活动场地一般在色彩配置上较为鲜艳，凸显生气勃勃的风格，有条件时可将其设置在整个园区的视觉焦点上，或与老年人的健身活动区临近（图11）。当有儿童来访时，儿童活动场地成为“活力中心”，能有效调动在周边活动的老年人的积极情绪。

图  11  儿童活动场地与老年人健身区结合设置

Figure  11.  The children’s activity area and the elderly fitness area are set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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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部品配置

适当配置老年人可参与游戏的游具及健身器械，如具有老少皆宜特点的“对话筒”（图12）、“对面式转盘”（图13）等。通过与孩子的互动使老年人从“旁观者”变成“参与者”，形成欢声笑语的氛围。

图  12  对话筒：老人和儿童可各站一侧通过传声互动

Figure  12.  Speaking tube: the elderly and children can interact through sound transmission on each side of the 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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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需考虑台面及座椅的配置，以便老年人和探访者在聊天、休憩的同时，能够观察到儿童玩耍的场景，台面的设置则是为了摆放食物、水杯，方便操作。

在用地相对宽裕的情况下，可考虑设置乒乓球区、篮球半场等，目的是为初、高中青少年在探访老年人时也可参与活动，延长其停留的时间，为老年人创造更多与之交流的机会，此外也可满足老年人和工作人员的日常使用需求。

3.4   认知症花园设计要点

3.4.1   边界围挡设计

认知症花园的围挡可采用较高、较密集的灌木、爬藤等进行遮蔽，形成较为自然的边界，尽可能避免给认知症老人带来封闭感（图14）；花园里供员工使用的出入口也应进行消隐、遮蔽处理，避免老人由此出入，造成走失^[21]；此外，如果认知症花园位于屋顶或露台，更应该注意其防护设计，隐形网高度应超过1800 mm，还可在周边设置花池、栏杆等防止认知症老人靠近。

图  13  对面式转轮：老人和儿童可面对面使用、交流

Figure  13.  Double shoulder joint trainer: the elderly and children can use and communicate face-to-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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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4  利用植物遮蔽围墙形成自然的花园边界，减少封闭感

Figure  14.  Use plants to cover the enclosure to form a natural garden boundary and weaken the sense of clo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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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室内外出入口设计

室外活动空间的出入口应邻近公共起居厅及餐厅进行布置，并保证监护视线的通达（图15）；为了方便在室外活动的认知症老人能自主返回室内，出入口在室外一侧的造型应明显、易识别。另外，应避免花园中茂密的植物遮挡住出入口，使老人因看不见、找不到出入口而产生迷惑感。如果认知症花园位于屋顶或露台，还应注意消除由结构形成的室内外高差，以确保认知症老人无障碍通行。

图  15  花园与单元起居厅有直接的视线联系，并可直接到达

Figure  15.  The garden in an elderly care facility has direct line-of-sight contact with the living room of the units and can be reached direct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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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散步道设计

考虑到认知症老人空间记忆能力和认知能力的下降，散步道可采用环形、8字形等路线，以花园出入口为起点，使认知症老人绕花园行走一圈后可自然返回。散步道上不宜设多岔路口，以免老人在花园中迷失方向。

3.4.4   部品及景观配置

为照顾性格内向的认知症老人，除设置集体做操等共同活动的场地外，还应设计满足老年人独处或私密对话的小空间，并配置凉亭或带有遮阳的座位等。

另外，还需设置缤纷多元、层次丰富的景观元素，为认知症老人提供丰富的多感官体验。例如，在植物配置上，选择色彩丰富、味道芳香的品种，以调动老年人的视觉和嗅觉；可通过抬高种植箱，使老年人不用弯腰就能触摸、观赏植物；也可设置小型水景，为老年人提供抚触水流、聆听水声的感官刺激；还可通过摆放喂鸟器，种植吸引鸟类、蝴蝶的植物，使花园更具生机与活力。

设置能开展日常家务活动的空间，如晾衣角、园艺种植角等，通过简单的劳动促使认知症老人重拾自信、感受生活乐趣。认知症老人通过园艺植物栽培活动，不仅可以锻炼动手能力、刺激嗅觉和视觉，还能够在侍弄花草植物的过程中发挥其尚存的创作能力和想象能力，使其身心健康水平得到综合提升^[13]。有条件时，花园内还可设置宠物饲养区，使认知症老人有机会与宠物互动或参与宠物照料过程，以此获得亲密感和成就感。

4.   结语

本研究指出养老设施室外环境适老化设计应遵循以人为本的理念，并从老年人、护理人员及来访亲友的实际使用需求出发，分析养老设施室外环境的针对性设计要点。建议在项目的初期设计阶段，设计方、投资方与设施运营团队加强沟通，充分了解老年人的身心特点、养老设施室外活动的类型及开展方式，关注护理工作和运营模式的特殊需求，从而避免出现认识误区和设计错误。尽可能利用有限的资源使室外环境建设更加适合老年人和运营方的使用需求，同时兼顾美观。本研究通过对养老设施室外环境的实地调研与问题分析，总结设计要点，以期为实践中的投资运营方及专业设计人员提供一定参考，从而为老年人打造真正的无障碍环境。